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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生贤】皮相

杨修贤爱唱戏,这是有目共睹的。譬如为了一件戏服可以不吃不喝地过上三天,为个旦角的胭脂流连女人丛中,哪个都沾一点关系,传言有说他的胭脂都是睡女人来的,因着本性放荡,一传十十传百,便成了个百姓茶余饭后口中十分不正经的人物,鼎鼎大名日日与人们对“花柳病”的猜测纠缠得难舍难分。

他爱躲懒,这也是在镇上有名气的。只是他多数情况练嗓与偷懒之间选择后者,这约莫是鲜少人知晓的——也没有人在意一名戏伶的私人爱好。

而二十有余还不曾婚娶,成天活在别人舌根底下的杨修贤至今对他十五岁那年的“艳遇”念念不忘。

那是一个非常适合睡午觉的炎炎夏日。杨修贤特地挑了一棵湖边的树,湖里恰有荷花盛放,卧在枝干上,闭眼也就能嗅见浅淡清香,比湖水暖,又比骄阳凉,直闻得他通体舒畅。而他在树上眼一睁一闭,脑子便囫囵去了天宫地府走了一遭,一开眼就见面前多出一张人脸,同那些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融合在一起,险些没把他吓得叫出来。

幸而没叫,不然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。

杨修贤把眼眨了几个来回,才发觉这张人脸长得煞是好看,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,却不是平常男子那般端庄肃正的美,一双桃花眼攒了陈酒似的,笑时半眯着瞧人,一晃神,还能从他眼睛里捉一把似是而非的深情来。

他便顶着这样的笑,冲愣怔的杨修贤说:“你睡觉时流口水,把我的袖子沾湿了。”

杨修贤自觉自己变成了个吸人精气的妖怪,直沉在他的笑里回不过神,只顾着贪婪地描绘这张祸国皮相,把他瞧得魂牵梦绕,多年午夜梦回间无数次为此神魂颠倒。

而现如今,这张皮相的成年版正伏在他颈侧,温热的呼吸激得他轻微战栗,带着一点情欲过后的疲倦与亢奋。

他静躺了一会儿,忽地坐起身来,挪到了床边,拿了柜面上一支烟和打火机。烟草分明同金属的机身一般冰冷,一簇火却能把它点得烧红,杨修贤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打火机的金属外皮,只觉得这费钱的倒霉玩意儿怎么也握不暖。

身后有手懒洋洋地圈住他的腰:“怎么不再睡会儿?”

杨修贤没回头,“你下次换个枕头,我差点没被上面的香水熏得升天。”

大少爷笑了声,揶揄道:“还有下次?”

杨修贤扔了打火机,没答话,只顾着自己吞云吐雾。

那只不安分的手在他腰间逡巡,带茧的手指抚得一点轻颤,勾得人蠢蠢欲动,旖旎将起之时,男人突得问道:“为什么答应和我上床?”

杨修贤眼睫一颤,拢起骨节拔长的五指,烟雾自他指缝间袅袅升腾,仿佛有看不见的香炉灰燃尽了落下来,飘起一阵不知何处的幽香。

没人知道他脑子里有没有浮现出一张面带桃花的皮相。

半晌,才听他道:“你长得像我一位故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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